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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自由的杂食人!

【景刃】郁金香恋人

 景刃双明星pa

  全文约1.2w字

   是之前的点梗,拖了很久,对不起!

    


  

 

 



“爱是虚无缥缈,不好捕捉的情绪。”

 

  “我可以演罪犯,亡命徒,可以演一身疮痍的病人,背道者,违背神旨意的修士,一切痛苦的,不幸的,但是如果是爱与被爱,卡芙卡,你知道我从未体验过的。”

 

        

 

 

 

 

    刃什么都演过。

      倒不是演技有多好可以一人千面,而是出来的时候太年轻又没背景,影视城两百块钱一天的群演一抓一大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乌泱泱的挤做一片,等着有人举着个大喇叭过来,刃走到那里的时候瘦得跟个猴一样的导演看他眼睛都亮了,他从拥挤的人群里穿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百五一天,干不干?”

        他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不了解行情也不了解演戏,但他很清楚一百五所带来的价值,能换几包烟还有两餐饭,他几乎没有考虑就点了头,那个副导演拍着手说太好了,这下尸体就全了。

 

         对,他的第一个角色是死在警察手下的黑手党喽啰,穿着从旁边服装店租来的廉价西装倒在枪下的动作要不超过十秒,西装上还残留着汗味,他倒下的时候望着空中的一轮烈日,脑海里还印刻着那声在耳边炸开的“嘣!”

   

          很简单的一场戏,他闭上再睁开眼睛,就是副导演喊他,让他把西装拍拍灰还回去,他从那西装口袋里翻到了一根皱巴巴的烟,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个一块的打火机,塑料的外壳花花绿绿的,火苗倒是窜的高,那会还没流行起线上支付,他自己穿的那件外套被一堆零钱撑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那根皱巴巴的烟好像受了潮,怎么也点不起,他也不生气,就坐在台阶那一次又一次地打火点燃。

        后来天都黑了,他都还在那坐着,副导演看不过去,从自己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给他递过去。

        刃一抬头,就是细长的烟雾缓缓上升,他没有任何反应连句谢谢也不曾说,只是接过那根烟,他的手指纤长,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忽明忽暗的火星闪烁,副导演突然冷不丁地问他

      “明天你还在吗?有个有两句台词的角色,你挺适合的,给你开四百。”

 

   

       后来他站在领奖台上,举着那死沉死沉的奖杯,面对底下那些穿着华丽的俊男靓女以及各大媒体的长枪短炮,主持人带着端庄得体的笑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演员这条路时,他只是把话筒往下拉,真诚又淡然地说出那句话

      “因为想要那四百块钱。”

 

 

 

 

 

 

     景元刚出道的时候就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优越的外貌是一码事,显赫的家世又是一码事,不少媒体对他口诛笔伐,认为他的出道简直是在占用别的练习生的资源,他们无法理解这种上帝的宠儿为什么会想要跳进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或是名利场足够炫目,连景元这样的天之骄子都忍不住要来一探究竟吗?种种猜疑裹挟着他,甚至在景元唯一曝光的一段练习室的视频里,嘲意满满地叫他小公子。

     那条视频里景元正在弹钢琴,黑白琴键上他的手指如蝴蝶般翩跹,每一次坠落带出一串优美的音符从指尖流泻而出,残阳如同一面澄镜,将他精致的眉眼一丝不差地容纳进鎏金的光辉中,最后尾指落下,他抬起头来望着那台正对着他的摄像机,浓密蓬松的白色长发被扎成一束高马尾服帖地绕在身后,几缕发丝垂落在侧脸,轻轻摇晃擦过脸颊,他用带着点点笑意的声音和他的粉丝说下次再见。

      最后是那条视频百万播放,景元出道的头一年就红遍大江南北,演唱会座无虚席,成千上万人在底下一起喊他的名字,那晚的霓虹灯光似乎要把整个城市照亮,景元唱完最后一曲安可的时候,不少粉丝仍然声嘶力竭地表达对他的喜爱,景元笑了笑,将食指竖起轻轻抵在喉咙上,告诉她们,小心嗓子。

     于是第二天,这个小小的动作就又在热搜上挂了一整天。


       电视台采访的时候又问了他那个问题,为什么要放弃自己那条康庄大道进入娱乐圈,举着话筒的女士眼神犀利仿佛要看透他这张笑面皮,可景元只是摊开双手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

       “觉得很有意思而已。”

 

 

 

      刃是在拎着一袋子泡面出来的时候接到卡芙卡电话的。

  

     凌晨两点的街道只有便利店还亮着,他从货架上扫下一排泡面扔进购物篮里,收银处的小店员困得有些眼睛都睁不太开,面对刃递过来的一张红灿灿的票子嘟囔了一句就不能用手机付吗。

      但还是接了过去,亮晶晶的硬币被塞在袋子里和泡面挤在一起,刃又往上拉了拉口罩,背后的便利店自动门对他说着欢迎下次光临,这个时候卡芙卡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晚风拂过,偶然会开过几辆轰隆的机车,那一瞬间的嘈杂压住了对面卡芙卡的声音,刃只能说;“我刚刚没听清。”

 

      电话那头的女人脾气很好,轻轻笑了一声,温柔地重复道;“导演对昨天的那场试戏有些不满意,但他们又不愿换人,阿刃,你后天下午能再去一次吗?”

 

       昨天的试戏。刃停下脚步回想,一个平平无奇的剧本,他的角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艺术家,因为爱上了一个女孩而变得疯狂,每天出现在女孩的门前为她送上一束鲜花却从未留下姓名,后来女孩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步入婚姻殿堂,艺术家意志消沉选择了跳江自杀。

      爱而不得的故事那么多,更何况这个故事的主角并不是刃那位艺术家,而是女孩和他的青梅竹马相知相恋,相互扶持,刃的角色更像是插曲一样,甚至是一段不太和谐的插曲。

      他昨天试的那场戏就是艺术家在发现女主要嫁给其他人后,和她在咖啡店偶然相遇,他躲在队伍之后看着那个自己爱得如痴如狂的女孩,眼神逐渐由狂热变得灰暗,因为他看见了女孩牵起了别人的手。

 

      “导演说这场戏是艺术家情绪转变的重头戏”卡芙卡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苦恼;“但是阿刃,他说你的眼神看不出所谓狂热的爱意,你像个冷静的旁观者。”

        刃的脚步一顿,干脆利落地认了错;“我的问题。”

 

 

     “倒不是说谁的错。”电话那头啪嗒一声,是烟尾被点燃的声音,卡芙卡将那支香烟轻轻咬住,声音里还带着有些无可奈何的笑意

          “阿刃没有谈过恋爱吧,上次让你演一个爱着妻子的杀人犯都有些勉强来着,不过那个导演倒是说,除了感情戏,阿刃简直就是天才呢。”

 

       “爱是虚无缥缈,不好捕捉的情绪。”刃一路走到了某个公交车站牌下,一片黑暗之中唯独这里还剩点光亮,夜风吹得有些冷,他将口罩往下拉了拉,让自己的声音更清楚地传出去;“你给我的每日名言警句上面是这么写的。”

      “我可以演罪犯,亡命徒,可以演一身疮痍的病人,背道者,违背神旨意的修士,一切痛苦的,不幸的,但是如果是爱与被爱,卡芙卡,你知道我从未体验过的。”

 

        刃去捞掉在袋子最里面的硬币,电话那边一时没了声音,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刃猜她大约是在独享香烟的趣味,他也不介意如果是就在她面前,他大概会让卡芙卡也给他一支,但现在他身边只有冷风和一袋子泡面,甚至其中一枚硬币还调皮地从指缝中溜走,一路叮叮当当地掉在了身后的广告牌底下。

  

        他将手机和袋子一起放在座位上,弯下腰去捡那枚硬币,抬起头来的时候被广告牌那刺眼的白光给晃了眼,等他眯着眼慢慢睁开的时候,望见的是广告牌上的男人那毫无防备地笑。

 

       约莫是哪个酒水品牌的代言人,他的毛衣穿的松松垮垮,一只手撑着下巴深情款款地望着屏幕外,那双笑眼下有一颗米粒大小的泪痣,旁边的酒瓶抵着他玉白的手指,他蓬松的白发四散着落在肩膀上,锁骨下,刃见过很多帅哥,在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靓女,可广告牌上的人即使是在娱乐圈也是最耀眼的那一款,精致的眉眼无可挑剔,刃不自觉地握紧了那枚硬币,凑近了那张笑颜。

        他的手贴在上面的时候,能感觉到白炽灯带来的温度上升,这温度好像就是由海报上笑着的人散发出来的一般,好像不知疲倦的太阳一般,为在凌晨两点还泡在冷风中的他送上温暖,海报上的人鎏金色的眼睛望着屏幕外有些恍惚的刃,而刃则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想到

        应该会有很多人爱他吧,海报上的人。

 

      他看起来就像个被爱恋的目光宠坏的孩子,毫不介意地展现自身的魅力,清楚自己的容颜有多么蛊惑人心,仅仅只是一张海报,刃都感觉到那视线是骄傲的,他肯定知道,自己被很多人狂热地爱着。

       就如同他知道,这张海报之下,一定不会缺少为他驻足的人。

 

 

      刃刹那间收回手,电话那边卡芙卡的声音唤回了他被吸引走的神智,他甚至还有些恍惚地问卡芙卡

     “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

  

       卡芙卡无奈地掐断了香烟,好脾气地又复述了一遍

      “虽然这次的男主角是个新人演员,但是对方人气很高,到时候在片场切记不要和他起争端哦。”

     刃老实地嗯了一声,随即后知后觉地问道;“不是说是个很有经验的演员吗?换人了?”

 

      “换了呀,原来那位要出演一位名导的电影,新来的这位点名要出演这部戏,说是想体验一下演员的生活。”卡芙卡想起那位,难得有些忧愁地摇了摇头;“阿刃在片场千万别和他起任何冲突哦。”

     “他脾气不好吗?”

  

      “那倒不是。”卡芙卡抖了抖手上的资料表,以一句意义不明的话结束了这次通话

    “他在业内的风评很好,但是我很担心这么突然的空降,说不定令这位小公子感兴趣的不是戏而是人。”

 

    

 

       景元从未接触过演戏这件事,他人生中能称得上拥有演技那一刻是在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坐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实则自己一个人驱车开了几百公里去拍山林间的梅花鹿。

      清晨的雾气都沾带着露水,他用着换好的卡告诉父母,早间的伯明翰真是阴雨绵绵,转而望远镜中精灵的倩影让他举起了手中的摄影机,最后告诉一句父母,接下来他要去品尝正宗的英式红茶了。

      他的人生一直顺风顺水,每一张大合照都被簇拥在最显眼的位置,哪怕他自己要往后走也会被一双双手拖到最前面,哪怕是过了多年那张大合照被同学拿出来展示,被第一个锁定并指着问“这个帅哥是谁”的,也都会是他。

       他看似乖巧一路按照众人所期盼那样成长着,却拥有着无法磨灭的反叛气质,但谁让他又实在优秀,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都会被一句“那可是景元啊”给盖过去,所以在二十岁那年出道选择成为舞台上的聚焦点,大家在吃惊之后,也会说道

        “仔细想想也很合理,那可是景元啊。”

 

        他也是这样,在某个日光颇好的下午,窝在沙发里对着自己不停敲着键盘的经纪人宣布

        “我要去演戏。”

 

      经纪人符玄小姐手都不停只回了一个嗯,随即继续安排手底下人的工作,景元抱着平板又看了一会,接着抬起头兴致满满地问她

      “找好剧本了吗?”

 

     直到这个时候符玄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望着她手底下这位万众瞩目的大明星,语气颇为疑惑;“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景元将平板一选,屏幕上血腥的尸体直冲冲地刺激着符玄的视觉神经,她往后坐了一下,半闭着眼给自己做缓冲就听见景元说道;“你帮我看看,他最近在哪个组,我要进。”

 

       “这种演尸体的脸都不露一个,我怎么知道在哪个组。”符玄心里骂了句无良上司,一睁眼就是景元认认真真地拨动视频播放条,最后停留在一张沾染了点点血迹的脸上

      “我说的是他,不是那具尸体。”

 

        符玄顺着他的手往屏幕上看,剧里的人穿着一身德式军装,黑色军靴下的两条长腿笔直,随着他坐下交叠双腿的动作还能看到绷紧的军服下那掩盖不住的好身材,他微微往后靠着,黑色半长发如墨一般将他那张瓷白的脸上的几滴血迹衬得分外明显,他的瞳孔是罕见的如鸽血石一般鲜艳的红色,随着他冷淡地合眼,那一抹艳色被隐藏,符玄才注意到他甚至还有耳骨钉,银色闪光像子弹一般锐利,很是配他这张称得上靡丽的容颜。

       景元看到符玄惊叹的眼神,露出一目了然的表情,他关上平板,符玄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掩饰性地咳了一声,找补道;“这不是那个之前才拿了影帝的演员吗?好像是叫刃来着。”

 

      “他很好看,对吧。”景元有些得意,又把平板转向自己,继续看了下去

      “这部剧里他演一个变态黑手党成员,这身衣服是他从他开枪杀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他还穿着这身衣服接待了军方的人。”

        景元啧啧称奇,最后盖棺立论;“ 如果他不是真的变态,那他的演技真是浑然天成。”

  

      “你不会是因为看了他的剧就想去演戏吧?”符玄不可思议地望向景元,白色大猫笑眯眯的回了句是的,符玄顿感无力,手里的电脑被抓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说的转型不是指这个,我指的是让你下次回归发点抒情歌,而不是让你跑去演戏。”

     “很多粉丝不是也说想看我演戏吗?况且离下次回归还有一年,这个时间进组完全够了吧。”景元从不打无准备的仗,哪怕这只是一次一时兴起,他坐起身给符玄分析自己去演戏的利与弊,符玄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但老板在上,她只能被迫接受自己唱了五年歌的艺人要转行演戏去了。

 

      “就算不是今天,明天我也会这么提议的。”景元为她开了一瓶可乐,被符玄以自己不喝碳酸饮料严词拒绝,符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挂在耳边的笔指着景元说道

       “我希望你就算去了也别干什么出格的事,你现在仍在事业上升期。”

 

       那罐可乐最后进了景元胃里,喉间那股甜腻的汽水味冲着嗓子,他朝符玄勾起一个无所谓的笑

       “ 我尽量”

 

 

 

  

       刃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查到了广告牌上的人。

 

       景元,歌手,五年前刚出道就一炮而红,这五年来一直邀约不断人气爆棚,献唱了多部大热电视剧的ost,拿过的奖一页看不完往后翻翻发现还有五页,做他百度百科的人似乎是很爱他,选的宣传照都是最新的,用化妆师的话来说就是和这种人生活在一个时代真是撞了大运,对眼睛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洗礼。

        刃对手机的操控还停留在入门阶段,密码都是无趣的四位数字密码,卡芙卡过来的时候看他毫不掩饰地在翻景元的履历,有些好笑;“你对你的同组演员很好奇吗?阿刃。”

  

    她俯下身颇为无奈地将他手机往下压了一些,提醒道;“就算要看,也记得避着点人,小心被拍下来哦。”

 

      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担心被拍到看景元的百度百科,但他还是顺从地放下手机,为他化妆的化妆师想流着泪感谢上帝自己遇到了这么优秀的一张脸,居然有人的鼻梁挺到不用化阴影,还有这深邃的眼睛,真的会需要眼线笔这种东西吗?

      你在这张完美的脸上画什么都是在造次啊。化妆师狠狠感叹,刃对此毫不知情,化好后起身对化妆师淡淡地道了声谢,就跟着卡芙卡到片场去了。

        今天的戏份是艺术家躲在家里为自己心上人画像,他一人的独角戏。

 

        初尝心动滋味的艺术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眼就是女孩的一颦一笑,他为此困扰不已,于是他来到了自己平时工作的画室,将自己所有的颜料都翻了出来,在空白的画布上去描绘自己的心中所爱,无数明媚的色彩落在画布上,一开始他还在用画笔,到后来他已然忘乎所以,用手指,用皮肤去沾带颜料,去泼洒自己的爱情。

        外面天际破晓,他坐在一地杂乱中,坐在缤纷的色彩中望着那张画像,终于明朗自己无可救药的爱意。

 

 

     

        因为拍摄前导演特意强调过,此时的艺术家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合过眼,正是他对于和女主之间感情的探索期,所以刃的衣服包括头发都被刻意打造得颇为凌乱,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堪比模特,导演试着用各种奇奇怪怪的衣服让刃看起来像是个颓废了三天的失意人,但最后无一例外被评为像某品牌的春季新品,无奈之下卡芙卡提议一件简单的,被揉皱的白衬衫即可。

       胸前的扣子被粗暴地扯开崩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肌,一条暗蓝色的领带系的歪七扭八挂在脖子上,刃的眼角那抹微红被化妆师有意放大营造出了疲倦感,他这么出来的时候终于算是达到了导演所要的颓废感,但仍然有不少声音小声感叹着,如果自己是女主,一定毫不犹豫地投入艺术家的怀抱。

 

        最后卡芙卡揉了一把刃本就乱糟糟的头发,过长额发下刃的眼睛向下垂着,他已然有些进入角色,卡芙卡满意地点点头,退到场景外,导演在机器后拿着对讲机,对着举着板的场记高喊了一声开始   

 

 

      景元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一镜的开拍,比导演那声开拍更快传入他大脑里的,是刃的脸。

 

      真奇怪,在屏幕上看了无数次的脸,明明连每一根眉毛的走向都可以说是清清楚楚了然于心的,但在看到本人那一刻,景元还是忍不住为他屏住了呼吸。

       是未出现过,全新的刃。

 

        艺术家的颓废又有些神经质的敏锐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他夹着画笔的手苍白像鸽子的尾羽,或者是更接近于某种已经倒塌了的大理石柱像,每一笔在他的手下都极其流畅,他不像是在演一位艺术家,而是他就是一位被爱压得喘不过气的艺术家,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性因夜晚的漫长而变得残缺无几,他只能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画布,一笔又一笔,用那些明亮的颜色去燃破自己心里所有的迷茫,所有的不安,那被不确定的爱冲击的不安,刃躲在眼睛的迷茫一点一点被画布上那些光点驱散,他瓷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过于激动之下连画笔都握不太牢,那沾满颜料的细竹竿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甩出一大片暖色晕在他的裤脚,于是刃跪下去找,去找自己的笔,他的手背上被颜料蹭的到处都是,这个时候他看着自己手背上的颜料,恍然大悟一般,为那画布上完美的笑颜抹上一抹破晓的橙色。

          这让他一发不可收,他扬起一个如孩童般满足的笑,用自己的手指去涂抹,去描绘,最后用上了手背,整个手臂,他将整张画布拥入怀里,就像真的怀抱住自己的心上人一般。

 

       玻璃窗外已经飘起晨间的雾,艺术家累地躺倒在沾满颜料的地板上,他裸露的胸膛上还沾染着爱人的颜色,一点一点攀升的日光悄悄吻上他疲惫的眉眼,空气都被过滤成了柔软的柠檬黄,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刃倒在那里,望向了本该是记录最后一个镜头的摄像机。

       他同时也和半蹲在摄像机后的景元四目相对。

 

 

 

      景元猝不及防的与他的艺术家目光相接一时间躲闪不及,只能定定地看着他,看着他精疲力竭的艺术家勾起一个有些难以言喻的笑,望着他的眼神如同炽烈的火在拼命燃烧一般,要将景元整个人拖入这深不见底的爱意吞噬掉,他瘦削的侧脸,那眼皮底下淡淡的乌青以及不知是多少个日夜的辗转反侧所折磨出来的一片绯红。

      景元突然有些嫉妒了,嫉妒那个他从未见到,得到了艺术家爱的人

 

        嫉妒到他甚至在导演喊卡之后也没有移开自己幽深的眼神,成功看着刃的眼神由狂热变成错愕。

 

      导演甚至等不及刃从地上好好坐起来就欣喜若狂地跑到刃的身边大肆夸奖,说这一场刃发挥得简直太好了,特别是最后那一个眼神,看起来真是包含着角色那狂热又直白的爱意,导演捂着心脏说本来因为试戏很担心刃能不能把最后那个镜头诠释好,但现在看来影帝不愧是影帝,用实力战胜了一切质疑。

      对比导演的狂喜,卡芙卡反而显得有些迟疑,她倒不觉得刃能一夜无师自通参破爱的本意,刚刚那一眼明显是超常发挥,甚至连刃本人都未能意料到,他有些懵懂地坐在地上,领带被刚刚的动作甩到了肩膀上,整件衬衫的扣子本就所剩无几,这下只有几颗岌岌可危的在上面挂着,他被导演一顿输出没能找到时间从地上起来,这时有一只手插进了导演和他的空隙中,带着不容分说的气势,将喋喋不休的导演隔绝在外。

 

       手的主人带着和舞台上如出一辙的完美笑容望着他,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

 

      “前辈,地上多凉啊,我拉你起来吧。”

 

 

      摄影棚里的大灯就那么明晃晃地照着,景元的手看上去并没有脸那般娇生惯养,而是带着一层薄薄的茧,掌心很烫,刃不可避免地俗套地想

        原来他真的和太阳一样,甚至比那天的广告牌还要暖和。

 

 

 

 

 

 

      开拍不过一个月,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明了,景元很喜欢组里面那位前辈。

       在拍摄中,他可以是和刃针锋相对的情敌,会为了同一个女孩对对方出言不逊,但只要导演喊了卡,刃这边的厌烦还没褪下,景元那边就已经喜滋滋地凑过来喊他,说哥,你要不要喝奶茶啊,下午一起吃饭好不好。

       景元这般热情,有时连刃这样经验丰富的演员都会不可避免地代入个人情绪进去,在拍一场两人狭路相逢,景元饰演的正牌男友得知有人天天往自己女友家送花,蹲守在其楼下,最后将带着花的刃当场抓到,二人爆发一场口舌之争,其中还有刃狠狠地推了景元一把的场景。

      刃对着景元说完自己那句发狠的话,本来要伸出手将对方推进水池里的手突然一顿,结果景元在原地稳稳站着有些茫然,导演气愤地在后面喊卡,拿着扩音器喊抱着花的刃

       “刃老师你推他啊!景老师那么高大个人,你还怕把他推出个什么事啊?”

 

       “不要不舍得哦。”女主演在摄影机外打趣他们,笑得颇为开心,明明是为自己争风吃醋的两个男人,她却暗戳戳地磕上了自己的追求者一号和二号,还兴致勃勃地问旁边自己的经纪人

     “他们很配吧。”

 

       刃深吸一口气说了声不好意思,低着头调整自己的状态,一抬头是笑眯眯的景元凑到他面前一副楚楚可怜样;“哥我知道你特别宝贝我,但我的身体素质很好,你不用不舍得。”

  

      刃脸色一冷,还没说出句辩解的话,景元就摸上了他手里那束红色郁金香,语气里面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不是送给我的呢?”

  

      刃被他的话问得一愣,随即看着景元慢慢退了回去,半真半假感叹一句

    “真让人嫉妒啊。”

 

 

       场记举着板子过来喊一镜二次,景元背对着摄像机根本还没来得及收敛自己脸上的笑,猝不及防地被一双大手猛地一推,整个人咣当一下摔进蓄满了水的水池里,初春的池水冰冷的让他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苦笑刃果然是不能暗戳戳的撩拨,就被一束红色郁金香给砸中,花束从额头滚到了胸口他连忙用手去圈住,刃站在水池边,这场戏里他穿了件深灰色的风衣内搭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将他原本就肩宽腿长的好身材发挥最大化,光是看着那烟灰色衬裤下笔直的双腿,景元还泡在水池里都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刃的耳骨钉换了一副新样式,红宝石熠熠闪光,他居高临下望着泡在水池中直视他的景元,在导演喊卡之后悄无声息地说了一句

 

       那行,花给你。

 

  

      景元并没有觉得有半分不好意思,而是低下头深嗅怀中郁金香的芬芳,而后慢慢抬头望着刃耳垂那一片被红宝石染红的绯色,低低地说了句谢谢。

 

  

      景元撞到刃抽烟是在一个下雨的晚上。


      想着许久没有跟粉丝交流过,他在简单地宣布了一句自己马上会直播之后就上了直播间,动作之迅速让许多粉丝直呼生怕他们先进了直播间。

        消失了三个月的偶像突然出现,直播间弹幕都在刷普天同庆,弹幕的数量之多让景元根本来不及看清,一条接着一条就飞过去了,直播间人数短短一分钟之内大量涌入差点把服务器给挤崩溃,甚至官方下场给景元刷了不少礼物哭求他下次能不能提前十分钟预警,这下他们可谓是大半夜起来加班修服务器了。

       “了解了解,那下次下午播?”

      他弯了弯眼睛比了个ok的手势,弹幕连绵一片“下次在什么时候!!!”景元想装看不见都不行,只能撑着下巴故作思索;“不知道,下次就是下次,是这次结束之后的另一次。”

        粉丝都在抱怨自家偶像消失三个月后敷衍人是越来越有一套了,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弹幕里疯狂滚动着夸他今天也好好看,景元抓过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口茶和粉丝打趣“我有什么时候是不好看的吗?”

     弹幕又是齐刷刷一片“我就知道他知道自己很好看。”景元被这些弹幕逗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头发给扎了起来,头发太多扎得脖子有些刺挠,他没有抱怨出口,因为之前有一次这么说被粉丝们当面哭哭,说你真是太过分了,你知道我们的头发都快掉完了吗!

       又有粉丝问他在喝什么,保温杯里装的一定是奶茶,他坦坦荡荡地拧开盖子对着摄像头展示;“这次真的是茶。”

         符玄盯得太紧了,不仅禁止他不许喝奶茶,连他和刃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许喝,他悄悄和刃抱怨,说用刃的手机点,结果刃眼神闪躲,说自己手机里根本没有外卖软件。

      装的吧,哪有年轻人手机里没有小蓝或小黄,景元大呼不信,刃倒是直接,手机解锁之后就给他看,空荡荡的桌面除开必要通信软件,剩下的都是系统自带。

        面对景元不可置信的眼神,刃将手机塞回兜里不走心地解释是因为他已经到了不怎么玩手机的年纪。

 

      “哥这个年纪难道不是正处于在直播间给人刷礼物的时候吗?”景元笑得神秘,对着一头雾水的刃打哑谜;“还是力争榜一的那种。”

 

   

       等景元从这件小事的回忆中抽身,弹幕已经疯了一片,都在问他刚刚想到了什么,对着屏幕笑得那么温柔,景元没想到自己居然忘了还在开直播,本想要解释的嗓子转了个弯,半推半就地说道

       “因为想到了很有趣的人啊。”

 

        弹幕沉寂一秒,彻底疯狂,不少粉丝刷着高价礼物问他那个人是谁,景元怕被举报连忙把礼物功能给关了,还不忘调侃自己的粉丝;“你们别这样,我不想明天又上热搜。”

 

        不少粉丝幸灾乐祸说你已经在热搜上了,从你开播就一直在了,景元没想到自己沉寂三个月,归来还在热搜上飘顿觉无力,嘴里的茶都更苦了。

      他本来打算再播一会儿就睡了,没想到微信提示音响起,他的置顶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怎么送不了?”

 

       景元举着杯子的手停滞在半空,刃的头像一片漆黑很好分辨,他强压下喜色不让直播间的粉丝看出异样,而是故作无意拿起手机像是在发工作消息一样发过去

   “哥在看我直播?”

 

 

  那边很快就回了个嗯过来,似乎是觉得有些过于敷衍,上面反反复复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过了半天又弹出来一句

    “怎么送不了礼物了?”

 

 

   “我关了。”景元这么回他,还不忘在后面配了个猫咪探头的表情包

    “哥想当我的榜一啊?”

 

    

       景元猜他这会估计正洗完澡在那看剧本,说不定是无聊还是什么的,也有可能是剧组谁给他发了景元直播的链接,以刃的性格大概是不会去主动地找他的直播看,景元这句打趣,其实是为了让这场对话别太尴尬,别那么快结束,他还想和刃再多聊会。

 他没想到刃会回他那句

 

   “不可以吗?”

 

 

    

 

         景元彻底绷不住了,他已经没空去看弹幕都在刷些什么了,对着镜头说了句下播了下次见,砰地将电脑一关,抓着手机就去敲刃的门。

 

       他很少会像这样毛头小子一般藏不住自己脸上那点喜色,他学打靶的时候第一次操作不当被枪的后座力震得胸腔一片淤青都能面不改色,但却因为刃一句不经意的话被撩的气血上头,大半夜地去敲人家的门。

        他本以为自己进退得当,哪怕刃再怎么不乐意,他也能一点一点叩开对方的心门,让他接受自己,却没想到现在按捺不住的先是他自己。

      对方的门不知道是锁着的还是虚掩着的,他已经装不下了,直接爬到了人家窗子那咚咚地敲,像个流氓一样说开门,我现在就要进去,我等不了了。

 

       景元早就知道自己栽了,却没想到栽得这么彻底。

 

 

 

     刃拉开门的时候,景元直勾勾地望着他——没有系好的浴衣带子,那条细细的带子看上去一扯就断,景元甚至觉得自己都不需要用点力,他只需要将其握在手心,这条带子就会无比顺从地从它原本的主人身上褪下来。

        刃那饱满的胸肌直接打断的景元的思考,他连开场白都有点忘了,下意识说出来一句

   “哥你胸肌练得真好。”

 

      刃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他站在外面吹风,当着景元的面也不打算将带子重新系一下,而是引着景元在茶几后的沙发坐下,景元这才注意到满烟灰缸的烟头,刃的指尖甚至都还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景元不太懂烟,抽烟废嗓子他一般不沾,但是刃抽烟的姿势太性感,他忍不住盯着看,被刃误会了来意,犹豫着瞥他一眼,将烟嘴转了个弯,递到他面前

   “你要抽?”

 

 

      景元摇摇头,刃心想不抽算了,准备缩回自己的手却被景元一把抓住,景元的手劲不小,刃没挣脱的动便随着他抓着,恹恹一个眼神望着景元,仿佛是在问你小子又想干吗,景元替他接过那支烟按在烟灰缸里熄灭,他按掉一个本就该熄灭的火星,却点燃了另外一个暧昧的动机。

 

      刃的手还被他抓着,景元知道自己的眼神此刻一定直白得吓人,可他还是要维持那虚伪的礼貌,去凑近刃的脸,另一只空闲的手静悄悄地从下巴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刃的唇珠上

  刃听见他压低缠倦的声音;“我想要这个,哥。”

 

 

       刃能感受到指尖灼人的温度,恶作剧一般按了按他的唇珠,景元手指划过的地方都烫得吓人,他心想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吗?望着身上那人势不可当的姿态,刃本想悄悄叹一口气,可却被尽数封住于唇舌之中。

   刃混沌地想,他还是和景元接吻了。

 

 

    不知道刃抽的哪个牌子的香烟,但景元感觉自己要对这个味道上瘾了。

    强烈的烟草味中爆开一粒薄荷爆珠一般,本该是火热的唇舌交缠每一处都充满了薄荷的冷凉,景元忍不住向下探索,他甚至有些粗暴了,刃有些吃痛往后躲了一下,结果是被抓住了手腕压在沙发窄角中,他只能皱着眉被景元扣着后脑勺一步步加深这个吻,景元对他的反抗浑然不知,或者说他就是这般本性恶劣,乐在其中,还故意用那颗虎牙去磨他的下唇,直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溢了出来,景元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还不忘留恋地在他嘴角留下一串轻吻,将那几滴血迹吻走吞入喉中。

       

    刃的眼神有些涣散,还没来得及对现在的情况发表什么感叹,就感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蹭了蹭,像猫咪在伸出肉垫示好,入耳是景元那句轻飘飘的感叹

 

    “哥,我好爱你。”

 

 

  刃心想,他果然是被爱包围着的人啊。

 

   因为被无条件地爱着,对别人表达爱都那么轻而易举,而刃就不一样了,无论是爱人还是被爱,他总是不确信着,惶恐着,没有成名前他无人理睬,成名之后大家爱的都是躲在银幕之后那些性格各异的角色,如果没有那些角色,谁会喜欢躲在背后,总是阴沉沉的刃呢,他为了四百块钱走上演员这条路,大家都谈笑风生地说我很喜欢这个角色啊,因为和我本人有一部分相似之处。

   可是刃呢,他自认他和他所饰演过的角色,只有苦难是相似之处。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无趣,自己的消沉,所以大家来来往往,他也只是冷眼旁观,导演慷慨激昂地对他说着艺术家那疯狂的爱,他却只想问有必要吗?什么样的爱值得一个人这般付出。

  刃那个时候心想,我连爱一个人都还没体验过呢。

 

 

  刃突然抓住了景元的肩膀,问他;“我爱你吗?”

 

 

  景元被这个问题问得措手不及,甚至有些好笑“哥,是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可是刃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吗?”

 

 

    景元不说话,他从那双漂亮眼睛里看出了刃的茫然,他在发问,他不确定,他好像艺术家在那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可惜他手中没有画笔也没有泼洒的颜料,但没关系,景元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一切,他可以成为刃的色彩。

 

       景元收起了自己的笑,郑重地去吻刃的唇,一下又一下,从唇珠吻到鼻尖,再到那双漂亮眼睛,他的眼角天生有些下垂,景元去吻那弯新月,他的声音像一把小钩子,一步一步将刃从迷茫之中带回

   他说;“哥,你爱我。”

 

    他这么说着,抓过刃的手放在胸前,虔诚又无比自信亲吻他的无名指

 

   “你肯定特别爱我,我知道。”

 

 

    刃的眼神落在了景元那颗米粒大小的痣上。

 

        他想着怎么有人连脸上的痣都生得那么好,好像是上帝拿着尺子一点一点完成的得意之作,景元情动的时候,会不自觉连带着那一片皮肤都泛起淡淡的红,刃望着景元,想着好吧,就算他爱上了景元,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刃又想起那天他躺在那里,心里想的是怎么办呢,狂热的爱意究竟是怎么样的,是怎样才会在与一个人素未相识的情况下,就狂热地爱上对方,真是天方夜谭一样的事情。

       直到他望向那台摄像机的时候,他心里想的都是,不一定要狂热的爱意吧,他可以只有狂热,他这么想着,就和摄像机后的景元四目相对。

 

        原来是在那一瞬间,他就无师自通了怎么爱人。 

 

 

      比广告牌上更加耀眼,就在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刃根本没有察觉到导演是什么时候喊得卡,又是什么时候跑到了他面前,他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心声和艺术家融为一体,耳边只剩那孤寂的心声回响

     

       “我多希望,他能像我爱他一样爱我”

 

 

       刃抱紧了怀中人,感受那蓬勃的热意包围着他,比他当初所触摸到的广告牌还要温暖千万倍,刃的声音缓慢却有力,像在解剖自己的内心

       “我很爱你。”

 

 

 

 

 

 

 

        景元的演唱会上基本座无虚席,哪怕是在公布恋情之后也依然爆满,一票难求,粉丝一年没能见到自家偶像,自然是铆足了劲要表达自己这一年来的热情,人山人海之中,坐在前面的一位悄悄往上拉了拉自己的口罩,将自己高大的身躯往旁边躲了躲,让后边的小姑娘完美地展示她的灯牌。

 

        景元出场的时候一阵排山倒海的欢呼,他那张脸无论什么妆容都能轻松驾驭,这次还染了一半的黑发,只不过都在发尾如同着了墨一般,熟悉他的粉丝一眼就认出来这番用意,底下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景元你别太爱了”,景元好脾气地笑笑,清朗的嗓音从话筒里传出来问他们“不好看吗?”

 

        粉丝们在地下大声喊着好看,景元笑着开始今天的表演,全场气氛越炒越热,到最后快到安可曲的时候仍然没有停歇之意,景元有些无奈,只能配合主持人安抚粉丝不要太激动。

       “我去年说了,我去演戏了,大家都还记得吧。”

 

        他这么开口的时候粉丝在底下一片整齐划一地记得,景元一边调整着耳返,一边对大家说道

        “那我家那位,大家也知道是谁吧。”

       底下响起一阵更为猛烈的知道,戴着口罩那位又悄悄把口罩往上拉,试图把自己完全藏身在人群之中,可是景元并不打算遂他意,而是话锋一转,连带着那流转的视线也轻巧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今天也在现场哦。”

 

 

         底下的粉丝沉寂几秒,随即爆发出巨大尖叫,特别是坐在刃后边的那几位,灯牌都顾不上举了一个劲地往刃那边看,刃大多数情况都在片场哪里见过这么大阵仗,躲闪不及,撞进了景元笑着的眼底。

     他出了一通汗,鼻尖还挂着亮晶晶的汗水,蹲下来的时候刃还能看清他被汗水打湿了一半的黑色无袖,衬衫被系在腰间,黑色的工装裤都没能藏得住那惊天的长腿,他半跪下来的时候刃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气,不知疲倦的,跟阳光一样温暖的。

 

      这就是景元,有那么多人爱他,对他疯狂地表达着爱意,他如同阳光一般耀眼,可却半跪下来,毫不掩饰地举着话筒,笑着跟他说道

 

           “ 哥,我爱你。”

 

 

             底下的尖叫声一片盖过一片,他好像怕刃被吵得没有听清,又说了一遍

           “真的,特别爱你。”

 

 

          直白的,不带掩饰的,无法忽视的,这样的景元,他忍不住拉下自己的口罩,对着台上那个无比耀眼的存在回应道

               “我也爱你。”

 

 

       这句回答只有景元听到,但是足够了。

 

       他将话筒紧紧握在手心半跪在舞台边缘,俯下身在万人沸腾中,和刃接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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